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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(131)

作者:骑鲸南去 时间:2019-12-18 11:14 标签: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

  如一不语,进了房中。
  他在桌边坐下,心脏仍在微微打颤。
  他口口声声要把自己给他,可谁又要他了?
  他又是这般……自作多……
  如一心里这样想着,却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  海净担心他,探头探脑地进来:“小师叔,你还好吗?”
  如一:“嗯。”
  海净向来看不透他这冷面小师叔的心中事,只好暗自揣测:“云中君不肯收?”
  海净的话提醒了如一。
  左右这礼物是不可能送得出去了,如一动手打开了精巧的梳匣。
  他想,他是不是被自己伤心太过,所以才不肯——
  这样想着,他将梳子从匣中取出,随手翻了一面。
  如一:“…………”
  看到上头刻着的“春.宵”两字,他便脸颊滚热,额心充血,不等海净看清,就一把将那恬不知耻的梳子倒扣在掌下,眼睛直直盯着桌子上的木纹,瞳仁微微发抖。
  ……他究竟买了个什么东西送给了封如故?
  等海净一头雾水地出了屋子,他动手检查梳匣,发现底部那一卷绢帛时,他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了。
  他展开绢帛那一瞬,差点把那东西扔出窗去。
  他立即将那绢帛点了,烧得分毫不剩,梳匣也丢在了床底,即使如此,他仍是半夜也没能睡着,一会儿眼前是画中痴缠着的两具身体,一会儿耳畔是封如故那些含着委屈的诉苦声。
  他摁着胸口一明一灭的试情玉痕,无论如何诵经,都无法平复。
  他只能靠想象义父来平息心尖奇火。
  原先这方法很奏效,然而这回偏偏失了灵,那端坐神龛、伸出手来、意欲将他拉出茫茫苦海的美丽神偶面目变得模糊起来,他竭力想要看清,谁想竟在云山雾罩间,看到了封如故的脸。
  如一骇然起身,看到窗外熹微的天色,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。
  不过,下一刻,他便黑了脸。
  他重新躺回原处,微分双腿,好缓解那种被挤得生疼的陌生感受。
  如一握紧枕头,皱眉捱受着这身体的异常,心中又是慌张,又是愧疚。
  他怎会将自己的神明当作封如故,还……还在他的神面前行此污秽不净之事?
  那日,如一迟了一个时辰起身。
  从那日起,如一与封如故之间的气氛渐渐微妙起来。
  旁人如罗浮春,自是半分也察觉不到,只满怀新鲜感地张罗亲事;如桑落久,心知发生什么,只坐观一切,并不动声色。
  唯二有些纠结的,是常伯宁与海净。
  他们说不出来封如故与如一之间有何异常,平时碰面了也会好好打招呼,只是多余的话很少说,就连封如故也不再说些俏皮话了。
  可若说当真生疏了,也谈不上。
  有次,几人共处一室,封如故燃香时,被炉盖烫了一下手,跌了盖子,微抽一口气,房间那头闭目打坐的如一眉心猛地一皱,虽然旋即便恢复了正常,却忍不住掐了掐指尖,仿佛被烫着的是他自己似的。
  封如故也没再对谁撒娇,捧着手自己找凉水去了。
  海净把这些看在眼里,着实纳闷。
  小师叔不过是送了云中君一个梳匣,还没送出手,何以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暗潮汹涌?
  在各人各怀心思时,时间过得极快。
  嫁衣和整套打好的头面送来的那天,距他们的婚期只剩一日了。
  七月十六是正日子,七月十五,则是鬼门大开之日,道门称之为中元节,佛门称之为盂兰盆节,乃是地官消灾之时。
  往日里,梅花镇人此时会举办流灯节,焚烧纸钱,祝祷亡灵在彼世生活顺遂,并在江流湖水中流灯祈福,一来以奠亡者,寄托情思,二来,梅花镇中有亡者为福一说,祈祷亡者保佑,可实现心愿。
  因为镇中邪祟作怪,镇中放灯祈福、渴望消弭这段无妄之灾的人比往日多出不少。
  封如故听见外面街道上热闹非凡,自是向往这份人间繁华。
  常伯宁愿意陪他出去见识,罗浮春与桑落久自然相随,海净也想去瞧瞧热闹,如此一来,如一也势必成行。
  出门时,佛道两家各自分作了两拨,泾渭分明。
  但因为海净与罗桑二人渐熟,年岁相近,关系又好,不多时,海净就跑到了道门之中,独留身着女子服饰、头戴雪白长幂篱的如一一人冷冷清清地跟着他们行走。
  有妙龄女子远远看到常伯宁含笑为封如故选灯,眉眼温柔至极的模样,脸颊不觉飞红,心里喜欢,左顾右盼一番,走到她以为是女子的如一身边,同他搭讪:“那好看的公子叫什么名字?”
  如一注视着常伯宁身旁笑得灿烂的人,轻声回答:“……封如故。”
  几人选了灯,便在河边祈福,各持一卷红纸,在上头各各书写自己的心愿,再折好了,放入河灯中去。
  一杆饱蘸青墨的毛笔在众人中间传来传去,写下的心愿各自隐秘,并不宣于人前。
  此时,他们没有君长徒弟之别,只是一群年岁相近,又志趣相投的青年。
  如一接笔后,实不知有何心愿,便如以往在佛前许下心愿时,惯性写下了他许过千百遍的愿望:“愿义父早晚勤加餐饭,诸般心愿,皆可得偿。”
  写完后,他将红纸卷好,放入青莲河灯里,余光瞥见封如故捧着一盏红莲河灯,唇角带笑,若有所思的样子,不觉注目良久,意识到不对才匆忙敛回视线,将河灯上的一点烛火引燃。
  罗浮春性急,自己还没放好纸条,便问桑落久:“师弟,你许了什么愿?”
  为表真心,他先行道出了自己的心愿:“我愿斩鬼除妖,灭魔消业,天下长安!”
  桑落久笑:“师兄,心愿这种东西,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  罗浮春拍拍胸口,志气昂扬:“不灵又怎样?我靠一双手,一把剑,照样能拼出个天下长安来!”
  桑落久道:“我愿师父师兄身体康健,落久愿年年相伴,绝不离分。”
  闻言,罗浮春蛮不好意思的。
  其实,他方才在红纸上写了许多,心愿里既有师父,也有师弟,只是不好意思讲出来。
  封如故托腮说:“我求师兄少些唠叨,师妹早日嫁人,别的都很好,就不求啦。”
  常伯宁笑着摸封如故的脑袋:“若要燕师妹听见你这样乱许心愿,怕是又要打人了。”
  封如故探头去看常伯宁手中纸条:“师兄写了什么心愿?”
  常伯宁将纸条卷放在小舟状的河灯上,温和道:“我愿大道得复,世间争斗不再。”
  罗浮春心直口快地插嘴道:“我以为师伯会求师父一生顺遂呢。”
  常伯宁说:“这我做得到,就不求上天了。”
  罗浮春鼓掌叫好,而桑落久看着沉默的如一,笑问:“游姑娘许了什么愿?”
  如一说了实话:“愿义父心愿得偿。”
  封如故笑了笑,单膝着地,将河灯送入河流中。
  在他们身后,有殷实人家燃放烟花,那手工匠人精制的漫天星星圆满绽放开来,落银如雨,美若幻影。
  罗浮春孩子似的振臂欢呼起来,引得海净也是双目放光。
  桑落久站在罗浮春身后,轻轻拉着他肘部的衣裳,免得他撒了欢儿地乱跑。
  封如故蹲踞在地上,眼望着漫天星流,宛如看见自己,不由失笑。
  常伯宁在想,如故若是喜欢,今夜赶着叫人做上些,放在明日婚仪里用,是否来得及?
  唯有如一,迅速回身,截流了两只花灯,在花灯未漂远时,迅速抽出了常伯宁与封如故写了的纸卷,捏在手心。
  他先翻开一张,在烟火的一瞬明光下查看。
  一看之下,他的心脏狠狠抽缩了一下。
  常伯宁是个诚实的人,许愿的内容,他一字未曾撒谎,确实是祝大道得复。
  然而,那字迹却是陌生已极的蝇头小楷,秀气温和,毫无义父大开大阖的疏朗之风,与他以往写给自己的许多信件,有天之差,地之别。
  如一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起来。
  书写心愿,是不必示人的,所以这上头的,该是最真实的字迹。
  那么,那么……
  打开另一张纸条时,如一的手有些抖,素来沉稳的手掌盈满了汗,沁得纸条微湿,打开时甚至险些用力失当,从中撕裂。
  咻——
  啪——
  烟火乍然升空,四下里光明如白昼。
  第二张纸条上的笔迹,雪亮亮跃入如一眼中。
  入目的字迹并不属于他的义父。
  这张红纸上留下的青墨笔迹浮皮潦草,漫不经心,像极了那人的为人。
  如一却红了脸。
  上面的心愿写道:“祝小红尘虽不时时欢笑,却时时快乐。”
  他写得很是随意,就像这个心愿,他也在私下里写过千百遍也似的。


第94章 我情我愿
  众人放灯完毕,目送万炬金银随波逐流而去。
  谁想只是一错眼的功夫,封如故便不见了影踪。
  常伯宁一下着了急,嘱咐大家速速去寻。
  罗浮春倒是不以为意:“师伯,师父玩心重,咱们不必去寻,回家等他便是了。”
  常伯宁认真道:“不可。他一个人会有危险。”
  罗浮春:“……”
  桑落久:“……”
  行吧,有危险有危险。
  罗浮春现在很好奇,师父在师伯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。
  最终,几人分头行动,海净回家打理家务,常伯宁与如一一组沿河寻找,罗浮春与桑落久沿街寻找。
  常伯宁与如一一前一后,行于灯火潋滟的河边。
  如一向来沉默,因此,他此刻的沉默也没有引起常伯宁的重视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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